2010年1月26日 星期二

陳光興的地方觀

陳在書中非常強調台灣在地,
並且引用溝口雄三的基體論來佐證「在地歷史」的重要性。
「地方」概念的重要性在這裡被凸顯出來,
地方是一組時空關係,而不只是對地名的宣稱。
若將台灣想像為一個地方,
以台灣地方為基礎的在地歷史,該如何開展?

對華文國際的建構,不能不處理中國文化的範圍,
以及中國疆域內部多層次和複雜的動態關係。
面對中國各省、台灣、香港、澳門、新加坡、馬華、印華,
華語或許是唯一僅剩的連帶,像一個整體那樣來互動如何可能?
陳光興在文中數次提到台灣的特殊性,
一、台灣從來就是一個開放的地方
二、台灣是中國歷史中唯一完整的殖民地。
此一特殊性和中國文化的關係,有待更深入的說明。

如果沈松僑所言是正確的,
「『民族』在中國,一如其發端之初,始終還是一個各類論述、
各種想像相互交鋒的場域。」
那麼,中國文化的統合性如何可能,
在實踐過程中的權力關係又該如何運作,
才能避免陷入中國文化的整體觀呢?
亞洲作為方法,多元參照點的展開過程中,
所謂中國,是否就包含了吉林、甘肅、和湖北?
或是這四者之間的差異,還有待更深的挖掘?

2010年1月24日 星期日

去美帝、去日帝、那中帝呢?

《去帝國》一書著重在對美帝和日帝的批判,
然而對中華及其帝國的批判似乎就顯得薄弱。
或許目前中國還不是一個帝國,
然而在我們正確但無意識地承認自己的中國性時,
有沒有什麼地方是需要反思的?
在去美帝、去日帝之外,是否要去中帝?
陳光興的答案顯然是「要」的。

只不過,在受中華帝國影響的三百多年歷史中,
在台灣受中國文化薰陶,以及受中華帝國殖民的同時,
究竟該批判什麼?又該如何對中帝展開批判,
這一部分在陳光興的架構中探討得相對較少。

在書中,陳對南韓持的是正面的看法,
然而,南韓與台灣、香港、新加坡不同,
至少在冷戰結束後的這二三十年,
內在中國性的問題,對使用華語的人口來說,
異常地難以處理,也就是說,南韓與中國間的內在關連性,
在文化上的糾結相對是較疏遠的。
因而他們傾向於將自己想像為一個自足於亞洲的地方。
但是台灣和香港不同,我們無法像南韓那樣去想像自身。
這可能是最關鍵的,我們如何反省自己內在的中國性,
以更進一步地拆解中華文化中的帝國慾望呢?
不管這個欲望是由台灣國族主義、社會主義革命
或是中國民族主義來表達。

最後的問題:陳對中國性的分析相對而言較為溫和。
一個左翼進步的批判性知識份子,
以新國際在地主義來思考世界,
並堅守人民民主立場的台灣學者,
這個溫和一定不是漠然或疏忽,
而是一種立場和選擇。

是嗎?

2010年1月22日 星期五

李丁讚評《去帝國》

李丁讚認為《去帝國》有兩大優點。

我想將之改寫為以下兩點來說明本文的問題意識:
一是正確地將台灣的文化研究放入現實的歷史和政治脈絡中。
二是點明「親美仇中╱共」的結構性因素,
同時指出省籍情結所體現的感覺結構,對台灣去殖民的關鍵性影響。
(帝國與殖民地相互形成自己;
以地方為基礎的殖民地理歷史唯物論)

李丁讚認為由於將第三世界納入以思考台灣自身,
所以亞洲作為方法可以說是一種創見。
同時,去殖民的對象至少包含了:
美、日、中國、以及國民黨內部殖民。
但是,亞洲作為方法的內涵卻仍然不甚明瞭。

李丁讚認為「顯然需要建立一種亞洲共同的文化基碼,
進而提供行動者所需的感情基礎。」
進而在保留了日本的第一世界性格之後,
提出「被殖民體驗」的重要性。

但是這樣理解的亞洲作為方法論,
很可能還是保留了陳所批判的「帝國之眼」,
只不過是在台灣的眼睛外面,戴上了日本的眼鏡。
何況,日本內部也都已經有了自我否定的聲音,
質疑起日本「全盤西化」後受西洋和美國的殖民問題。
思考亞洲顯然要把日本納入視野。

陳光興在<大和解>一文中所展現的坦白,
以及李丁讚提出的「被殖民體驗」
可能是亞洲作為方法的第一步。
但是亞洲作為方法究竟是什麼呢?
陳所點出的「文明主義和小主體」問題,
是否在訴求「亞洲共同的文化基碼」?
這一點還需要更深入的釐清。

2010年1月20日 星期三

台灣意識

陳光興將「台灣意識」和「收編反對勢力」
以及「建立新的民族國家」三者扣連在一起,
可能需要更仔細的分析。

一個當務之急可能是,
需要提出以外省人為主的台灣意識,
並以此來批判「被收編的台灣民族主義」,
會來得更加務實。

如果日本企圖訴求的正常化國家是一個去殖民的實踐的話,
受到美日殖民的台灣,又該如何訴求一個正常的國家?
也許談論這個問題還太早,
但是否可以先從地方來想像台灣,
面對全球化新帝國主義時,
台灣意識的必要性,
一個屬於第三世界研究提案下的,
屬於台灣的世界觀是否可能?
如何將反對勢力從「國家機器的收編陣營」解放出來?
或許並不一定和獨立建國有關。

2010年1月19日 星期二

台灣的世界觀

參照Massey所倡議的地理學想像,
楊照在南向專輯裡試圖開展的台灣的世界觀,
或許值得更多的同情。

或許台灣的世界觀,
不一定要以台灣為中心。
然而,是否一個以台灣地方為基礎的世界觀仍值得探討?
這部分亦可以扣連回陳光興所提議的,
第三世界文化研究的問題意識。

甚至Escobar更進一步倡議,
beyond third world.

2010年1月18日 星期一

陳光興的分析架構(一)

一、東亞論述

陳光興的亞洲作為方法,明顯地是從東亞的歷史情境展開的,
他將區域統合扣連上去帝國的問題意識,指出東協加三的統合,
若想取得更深層的合作基礎和和平,就必須處理中國和日本的問題。

所謂日本問題,是指日本在戰敗之後迅速加入世界市場,
在1960年代之後由於經濟的成長
,維持了作為第一世界的地位。
然而,一如日本國內的亞細亞主義傳統所質問的,
在精神的深處,日本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和受害的中國、南韓與台灣高度相關,亞洲的意義究竟為何?
亞洲作為方法又如何可能?值得進一步的探討。

而中國問題,指的是帝國主義入侵中國的歷史,
和隨之而來的中國民族情感問題;
以及中國在全球經濟中新享有的權力機會和新帝國的可能勢態。

亞洲與地方

讀了很多地方的文獻之後,
發現亞洲研究和地方的概念有著高度的相關。
要能真正地將亞洲各國視為一個互動的整體,
地方的概念是有用的。

在不同的全球在地辯證關係中,
Maseey的進步的地方觀是很重要的。
這樣的地方觀有別於民族國家,
著眼的是與周邊各地區的互動和辯證關係。
當然,這並不表示民族國家從此式微,
而是在全球化資本流動的過程中,改變了自身的任務。
地方的比喻有助於理解亞洲作為方法論所追求的亞洲原理,
也有助於拆解東西的二元對立。

換言之,亞洲研究和地方研究是相輔相成的。
可以將亞洲研究視為地方概念的經驗實踐,
亞洲內部不同國家如何參照彼此,
在全球化的當下,參考亞洲各地的現實狀況
提出不一樣的問題,
是亞洲研究最重要的問題意識。

2010年1月17日 星期日

人文地理概論教科書

全球與在地的關係、作為區辨社會關係的地方、跨國認同。

亞洲做為方法論述中的地方觀仍未被強調,
目前亞洲論述仍是以民族國家為中心,
的確,這樣的論述是有意義的,
在全球化下,對民族國家功能的相關辯論仍在進行中,
我也同意民族國家短期之內不會消失。

然而,從後殖民的觀點來看,亞洲做為方法的論述
如何能更有力地拆解西方和東方的二元對立呢?
從地方的隱喻切入來想像亞洲,或許是一個可行的方法。

全球與在地關係的相關討論,
或許可以解讀為不同地方,
如何在全球化過程中定義和協商自己的過程。
這樣的討論有助於理解,
目前亞洲各個民族國家間的關係。
亞洲究竟是什麼?
亞洲內部各個民族國家或地方如何互動?
以一種進步的地方觀來理解的亞洲,會是如何的呢?

我將探討亞洲作為方法的相關論述,
指出隱含其中的民族國家想像,
並將之扣連至特定的地方觀點,
或許可以稱之為相對保守的地方觀。
而後透過對這種地方觀的批判,
將亞洲想像為一個地方,
並釐清何謂相對進步的地方觀。

最後在亞洲作為方法的論述之中,
多元地加入台灣這個地方,
並與陳光興在去帝國一書中的台灣論述對話。